皮伊皮

叹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但有些人即使再不如意，也不会被改变

他们早就都是真正的冠军了

半AU小甜饼，预计一共4章

35岁职业生涯末期的比利亚和23岁来纽约寻求发展机会的小演员托雷斯

一个颜控和一只炸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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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是很多人的悲伤，和很多人的快乐。

比利亚常常觉得不可思议，这样一座狭窄，肮脏，吵闹的城市，居然盛得下这么多人热烈的梦想。他不懂艺术，街头那些花花绿绿的涂鸦和宽大的白房子里的画廊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地铁里又闷又热，总有人演奏些甜腻的流行曲。他很少坐地铁，但在街上开车也能成功地让他烦躁起来。虽然这些年他也习惯了巴塞罗那和马德里的交通，但纽约甚至更糟糕。偶尔有人认出他来，但比起在西班牙时，这座城市的人对他称得上是漠不关心。他们沉浸在各自的生活里，过分的忙碌甚至让那些音乐声和乞讨声都显得一片死寂。

当然了，他不能否认这座城市有它美好的一面。这里许多他熟悉的事物，却又很适合开始新生活。他在哪里都可以听到不同腔调的西班牙语，墨西哥的，阿根廷的，或者像他一样彻头彻尾的外国人。他们或许在街头流浪，或许住在拥挤的社区，又或许住在布鲁克林某处狭小的公寓里。这些比利亚都熟悉，虽然比利亚比他们要幸运得多。他来到纽约时，已经为自己挣下了一番身家。作为一个矿工的儿子，他用双脚为自己争取到了金钱，荣誉和尊敬。在西班牙赢得最后一个联赛冠军后，他是被邀请到纽约的，来加盟新成立的纽约城队。在他签约的时候，小翻译一脸兴奋地告诉他纽约人都很高兴自己能够有一支自己的MLS球队，不用去支持远在新泽西的红牛队，这也让他相信自己的新事业是有意义的。他需要这样事业上的意义，在他的家庭生活开始失去控制之后。

和球队签约的那天，大概是他和帕特里希娅最近的最后一次通话。她还是拒绝让孩子们和他一起来纽约。她坚信自己的前夫无法在担任一支球队的队长的同时照顾好三个孩子，可不是吗，她当初坚持和自己离婚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下午比利亚和俱乐部安排给自己的向导一起坐在游轮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看几年前就参观过的自由女神像。周围的游客们都没有认出他，他们举着相机，等待着远处的小岛。

即使孩子们无法和他一起住，比利亚还是期待着两个女孩儿来纽约的探访。为此他放弃了把房子租到球场附近的计划，布朗克斯区的治安会让他为两个小姑娘担心。最后他选择了中央公园附近的公寓，小姑娘们可以去公园骑车划船，房租他倒是也支付得起。

只是有时当他无法入眠时，他盯着窗外的灯火，还是会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这种感觉他刚到瓦伦西亚时有过，在巴塞罗那和马德里都有过，但那时他有家庭，现在他只是一个人。

纽约的灯光璀璨，同时让他想起荣誉和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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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末纽约城队的比赛是主场，因此结束训练后大家的心情都很好。比利亚从浴室出来时，兰帕德正坐在走廊里玩手机，看上去在等着谁。他们打了个照面，比利亚就进去换衣服。他很喜欢这个英国人，虽然他们聊起天来磕磕绊绊，几个月下来也成为了亲密的队友。

几个队友经过他身边，比利亚和他们一一击掌。

“嘿，大卫”

比利亚抬头，是约翰·特里，另一个英国人。

“嘿，约翰，来看弗兰克了？”

特里冲他晃晃咖啡杯，示意他坐过来。自从欧洲赛季结束后，特里基本上天天在纽约城队待着，如果不是他那张容易被认出的脸，大概不少人会把他当成随队助教。

“大卫，你见到安德烈亚了吗？他不是要和你一起接受采访” 

兰帕德从特里手里接过咖啡，啜了一口，又把杯子塞了回去。

“他的采访改时间了，所以我放他回去睡觉了。”比利亚笑了起来。皮尔洛在熟悉些后经常向他抱怨缺觉。他还一本正经地向比利亚解释过，晴天适合小憩，雨天适合补觉。

“我们也不敢耽误你了，去忙吧。”特里站起来，兰帕德把手伸给他，他顺从地把对方拉了起来。

比利亚看着这两个人渐渐走远，挠了挠头。有时候他确实不太乐意看到特里出现在俱乐部里，他们俩总会让他意识到自己对一个新伴侣的渴望。

采访结束后，比利亚算是松了口气。他接过助理给他的工作通知，他记得这个月什么时候他还要和曼城的某个球员合拍条广告。但出乎他意料，在档案上第一条是下周末的英语课。

“俱乐部和Kaplan的合作，你被建议当形象大使，上ESL课也是合作的一部分。你知道的，去年你去上课的反响很好，俱乐部把这宣传为这是积极融入的表现。”助手小声地向他解释。

这样也好，比利亚想，至少自己有了一项工作外规律的出行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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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亚扶着小圆桌揉腿，坐在椅子上打算休息一阵子，旁边有人拉走了他旁边的另一把椅子他也没在意。布莱恩特公园的草坪赏心悦目，喷泉边乐队演奏的乐曲也让这个下午显得颇为愉快。很可惜比利亚暂时享受不到这些——他的腿病又犯了。

前几天纽约的雨下个不停的时候他心里就觉得不妙，今天上课的时候他就开始觉得疼了。不愿让班上对他颇为友好的英语老师担心。她也是西裔，一见面就告诉他自己是巴萨球迷，他不得不接受她有些过分热情的赞美。他一直忍着走到这里，才算是静静地坐了会儿。

这大概是那冬天的日本留给他的礼物，比利亚咬牙切齿地想着，没忘了揉捏着自己的小腿。就是那场重伤，让他在巴萨几乎消沉了两年。那时他有不少时刻几乎消沉下去，复出的时候他对妻子的包容充满了感激，但现在回想起来，也就是那时她已经开始疲惫不堪。感谢马德里竞技的报价，重新给了他证明自己的机会。

大概是一复发就会回想起以前的事情，比利亚笑了笑。他满意地拍拍腿，感受到疼痛渐渐消失。未来还有很多可能性，他只有35岁，和这里所有生气勃勃的年轻人一样，他理应有一份新生活，也许他也该考虑重新开始约会了。

“Hijo de puta!” 

比利亚转过头去—他听见一个年轻男人颇为气愤的自言自语，听上去像是自己的同乡。他环视一周，很快视线定格在了一张年轻的面孔上。这下子，比利亚发现自己挪不开眼睛了。

不同于他厚重的声音，这个男孩看上去比听起来还要小一些，而且，出乎比利亚意料的漂亮。

也许是因为一头金发，这个男孩举手投足间都是晃眼的漂亮，一双细致的眉眼让他看上去骄傲又温柔，就连脸颊上的雀斑都使他更加特别。只是此刻他皱着眉毛，两腮鼓鼓的，看上去快要爆炸的模样。男孩气乎乎地对付着眼前的蛋糕，一只手拿叉子下意识地戳着蛋糕，一只满是纹身的胳膊架着脑袋，桌前摊着些小册子，他也不收起来。他嘴里蹦出一串西班牙语来，即使不是比利亚这样的西班牙人也知道他说的肯定不是好词。

比利亚平时是不会打扰别人的，只是这个西班牙少年第一眼就让他觉得不同寻常。看着他有些零乱的刘海汗津津地搭在额头上时，比利亚甚至感到身下通过一股电流直到他的脊椎里。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地被吸引过了，自从离婚后，他连自己解决的心思都少了很多。但这个瞬间，夸张地讲，他觉得自己又变得热血沸腾。

他早就应该重新开始约会了，比利亚咽了咽口水，还是站起来走了过去。

“Hola，我可以坐在你方便吗？我找不到空余的桌子了。”他一脸诚恳地看着少年，暗暗希望对方没有看见自己刚才把椅子挪到另一张有人的桌子边。

最好他是个足球迷，比利亚心想，这样自己的搭讪大概可以轻松一些。

很可惜，对方只是抬头瞪了他一眼，很明显不知道他是谁。男孩嚯地站了起来，胡乱收拾了一把桌上的东西就准备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们都是一个样。”

男孩没好气地留给比利亚的最后一句话，临走前也没忘了白他一眼。

但比利亚还是对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微笑起来。他手里拿着男孩落下的单子。大概今天比利亚的腿痛得到了补偿，因为那是一张Kaplan的ESL课程表，上面还有男孩的名字：

费尔南多·托雷斯

比利亚吹起了口哨，他可不介意改一改自己的课程安排。

[1]Kaplan：教育培训机构，总部在曼哈顿，维亚发过去那里上课的图

[2]ESL：English as a Second Language，针对母语非英语的并把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的语言学习者的专业英文课程

[3]布莱恩特公园：离Kaplan总部很近，而且旁边有家Lady M（托妞吃的大概是原味千层吧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