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伊皮

终于完结了这个短篇

如果把每一更独立开看，这一篇是互相理解的故事

NC-17预警，多CP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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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春天

Cristiano和Leo要举办婚礼了，等到赛季结束的时候。

其实他们已经举办过一次仪式，在里斯本的小教堂里。仪式很简单，在场的只有他们两个和小Cristiano。也许是谋划已久，也许是两个人一时兴起。安安静静地，他们承诺接下来的路一起走下去。

“你们在阿根廷没有办什么仪式吗？”好奇的本泽马问道。

Cristiano脸上又出现了那种近乎气急败坏的怪笑。

“在他们家吃了顿烤肉。”

很明显，就这样过去对家人来说太马虎，更不可能摆平队友们。夏天休假期婚礼在意大利举行，谁赢了联赛谁掏钱。

“这对他们大概是情趣吧。”马塞洛总结道，背着Cristiano对其他人挤眉弄眼，只有贝尔笑出了声。

贝尔不得不答应包份最大的红包。

Cristiano满意地拍拍他的肩，“好好珍惜这个机会，没有下次了。”

“Gareth难过起来好像一只猴。”哈梅斯小声对马塞洛说。

“Gareth什么时候不像猴？”马塞洛耸耸肩，不以为然。

而巴萨更衣室里，也许还没有十分钟，所有人都发现了梅西手上的戒指。

“训练一结束Leo就被包围了。你没看到他的表情，简直像是吓傻了，他大概没想到我们会摆出这么大的阵场。他愣了好久，最后讷讷地问我们，’如果我说我和Cristiano Ronaldo结婚了，你们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Cesc看着手机，笑得东倒西歪。他完全能想象得来皮克的声音和表情，还有梅西不知所措的傻样子。皮克给他讲笑话的时候，他的笑点低得无可救药。

终于止住了笑，Cesc回复皮克：“我也收到请柬了。”

Leo怎么可能忘记邀请他。

然而许多时候，皮克总是比他多想一步。

“Cesc，你愿意和我一起出席吗？”

Cesc把手机扔到床上，人也跟着躺倒下去。

“好。”

在收到梅西的短信时，Cesc突然想起了在拉玛西亚时的Leo，在他自己的父母离婚前，他都不懂那个沉默的、跑起来像魔鬼的瘦小少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孤独者。后来他有了Gerard, Leo还是一个人。他们爱他，但不懂他。

直到他遇到了Cristiano。

尽管如此，法布雷加斯还是怀疑过这样的仪式有什么意义。同样他也怀疑这两个人的关系。职业生涯里的他们总是处在成与败的两极，因为是对手，所以一方的冠军必然伴随着另一方的失意。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足够了解梅西。他从小到大的朋友是个乐于平淡生活的人，也是愿意付出一切换取一场胜利的人，他一直努力在这两者之间获取平衡。为什么在罗纳尔多出现之后，他愿意改变这样的生活？

为什么他们总是能够互相谅解呢？理解是多么艰难的事情。

自从复合以来，他和Gerard的关系开始变得奇怪。他们不常能够见面，而在有限的见面时间里，他们总是没有足够的时间慢慢聊天。皮克已经尽可能地抽空来找他，而他一回到巴塞罗那就会搬进皮克的房子。

这样的生活给他一种回到二十岁的错觉。那时候在皮克的公寓里，他们也会一起坐在地板上喝酒，打架，讲各自更衣室里那些品味奇差却总爱放歌的队友、教练莫名其妙的训练计划。皮克从不说Pep的坏话，当然，他从来没有被Pep抛弃过。可如果任何人为了Pep离开一家把自己当做中心的俱乐部，却在一年后被他抛在原地的话，都会像法布雷加斯一样不太情愿谈起这些。堪堪二十岁的他不知道未来的事情，因此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彻夜喝酒聊天，居然也不会聊到床上去。

现在回想起来，Cesc实在不明白他们怎么花了那么久才坦诚相见。

每次皮克到他这里来的时候，他才刚来得及关门，就被一只巨型犬蹭过来啃咬亲吻，而他自己的回应恐怕只有更加激烈。一触碰到皮克，他就发现之前几个月里自己对这样的气息温度发疯一样地想念。他们会在这样小小的空间里天翻地覆然后累得不想说话，挣扎着洗了澡然后一起瘫在床上睡上半天。皮克比他精力好些，总嚷嚷着要早起去打网球。可不知怎么他变成了雨神，一来伦敦就下雨，每次都只能作罢。

他们亲密得像是从来没有分开过，有时候法布雷加斯甚至想不起来他们分手时自己的状态，那简直不可想象。但每次醒来或睡去的时候，他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对的。而且很显然，他不是唯一一个意识到这一点的人。

皮克去山里采蘑菇的时候，他回去看望母亲，顺便再那里住了几天。Carlota也回来了。她在一家基金工作，莫名其妙地满天飞。她男朋友是巴萨的死忠球迷，常拾掇她一起牵着狗去看球，但她不大感兴趣。还好这没有伤到她哥哥的心，他欣慰地看到她在感情和工作上都渐渐成熟。或许父母的离婚没有影响到他这个天生粗神经的妹妹。

可某天早上他往牛奶里倒麦片的时候，Carlota一脸严肃地问他，他最近到底怎么样。

“Cesc，我突然觉得很久都没有问过你这个问题了。”

看着妹妹，他不禁笑了起来。

“我有什么不好的，你要是说工作上的事，不用担心我。”

他当然没有告诉Carlota关于皮克的事情。她这几年有了自己的生活，往皮克家跑得少了很多。事实上，对她说是切尔西的事情就可以了。他一直在想，Carlota对足球缺乏热情的原因是否就是看多了他这个哥哥起伏跌宕。她也许记得穆里尼奥不久前还是切尔西的主教练，那么她也会记得，即使是把斯坦福桥看作归宿的人也得黯然离开。

同样的道理对巴萨和阿森纳一样适用。

法布雷加斯会想起他更年轻的那段时间。这当然不是说他现在不年轻，可对于一个16岁就进入英超的人来说，他当球员已经非常非常久了。他曾经充满了这样那样的雄心，一路上他实际也得到了不少，可他从未觉得满足过，又或许他从来都不该觉得满足。

这些时候他伤害过身边的人吗？或者他们伤害他也是一样的多。

前几天他一个人待在家里，终于忍无可忍地去了超市大采购。皮克过来的时候会帮他买一堆东西，可他太久没有过来了。一个人推着车在超市里，他一下子都忘了自己该拿什么。

“Cesc？”

他转头，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冲他笑了笑，他们几年前在比赛里见过。

“Alex，你居然在这里。”

赫莱布走近了些，“给孩子买点东西，我带家人来度假。”

“你有孩子了？”法布雷加斯惊喜地喊道。他们围绕着这些寒暄了起来，冲淡了不少刚才的尴尬气氛。

“你们在伦敦待多久？”

“没有几天了，我要回去谈续约的事情。”

“你…还在白俄罗斯对吗？”

赫莱布点点头。

法布雷加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说些没有意义的问候。他突然想起大约十年前，眼前这个人对他来说像是兄长一样。

“Alex, 我们今年拿到了足总杯，马上就是欧冠。很快我们都会是联赛首发，你不觉得生活太美好了吗？”

“对，而且你要当咱们的队长。”

如果那时他没有向Alex讲过那么多巴塞罗那的海滩和建筑、球场和颂歌，Alex是不是不会在几年后的采访里，承认离开阿森纳是他人生中最后悔的事？

08年后Alex没有频繁地联系他，大概是多少觉得不好意思见他。但皮克倒主动找上门去，只因为听说他从阿森纳转会过来。只是皮克关心人的方式在不熟悉的人看来大概居高临下，Alex最终也没能成为球队的一份子。

又过了几天，法布雷加斯的经纪人联系了他。

“Cesc，弗伦蒂诺想要和你见面。”

“想什么呢？”

皮克边说着，边亲吻恋人的耳垂。同时他勉强地动了动腿，浴缸里的水再次差点溢出来，但反正也是皮克拖地，法布雷加斯倒不怎么在意。

“没什么。”

皮克意识到他不在状态，再没有开口，只是继续亲昵地蹭着他的脖子，两个人下巴上都是一堆泡沫。他的一只手放在他腰上，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水。

“我讨厌现在的营养餐。”

法布雷加斯突然开口说道。

“我看你天天在Snapchat上发那些东西，原来不喜欢？”

皮克的声音就咬在他耳朵边，又低又厚。

“工作需要，不然我真想天天吃甜甜圈。”

“多大了，还爱吃甜食。”皮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甜食哪儿分年龄？”法布雷加斯扭过头瞪他，却撞进那双满含笑意蓝眼睛里。

“Cesc，别乱动，一会儿水都溢出去了。”

法布雷加斯仰起头，一口咬住皮克的嘴唇，接着吮吸了起来。皮克却反常地没有过分热情，只是任由他亲吻。他的手附上Cesc的脊背，指尖还带着热水的温度。

Cesc有些不满他的反应，松开他侧开头来。他看着镜子里的皮克，他挂掉胡子以后显得很年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镜子里垂着头的皮克居然有些青涩柔顺，这可太不像平时闹腾的他。生平第一次，Cesc居然有种自己在侵犯青少年的感觉。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眼泪都笑了出来。

听着他说话，皮克故作夸张地瞪大了眼睛，“原来你喜欢被青少年操”

“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皮克一把从浴缸里把他捞了起来。那天晚上，他们还是没什么机会好好说话。

几天后，皮克离开了伦敦，赛季结束前他都不会有机会再来。而法布雷加斯即将转会皇马的传闻也传散开，他们都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但他应该让Gerard知道他的决定。他可以回避任何人，Gerard除外。如果这一次他们不想再分开，他需要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

他们下一次见面会在意大利，Leo的婚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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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合影是不是又垫脚尖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感觉你摁在我肩膀上的力气突然加重了。”

佩德罗撇了撇嘴，没有否认。布茨克斯风度良好地微笑着，娴熟地揽着佩德罗，低下头贴着他耳朵说话。

“你放心，我站在你前面，没有人发现的。”

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卡西利亚斯嘴角旁人难以察觉地抽搐了一下。很可惜，他身边的哈维并不是一般人，他立马察觉到卡西利亚斯在想什么。

“有时候活的简单点，乐趣更多呀。”

卡西白他一眼，“如果你不记牌的话，昨天晚上咱们也可以乐趣更多。”

“没有这个能力可别怪我。”

看着快要暴走的卡西，哈维笑眯眯地又补了一刀：

“想想看你可是作为我的家属被邀请来的，能够有输牌的机会，你应该感谢我。”

卡西气鼓鼓的脸蛋特别好捏，哈维满意地点点头。他甚至有闲心看了看四周，伊涅斯塔在和普伊和赛思克鉴赏今晚他赞助的红酒；内马尔和哈梅斯戴着耳机，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听他新录的歌。婚礼的两位主角还没有出现，但似乎每个人都自得其乐。

“或许多吹吹海风真的有益健康。”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哈维微笑着，又把魔爪伸向了卡西的脸。

“你说他们多久会发现咱们两个跑了？”

拉莫斯打开酒瓶，接过皮克递给他的高脚杯。

“他们都在等着灌Cris和Leo酒，不会在意咱们的。”

“那可不一定，别人不关心，Cesc还不关心？”

皮克笑了，“好吧，Cesc除外。”

拉莫斯跟着他笑了出来，干了手中的酒。

“我早就说你们两个不对劲，可让我说中了。你们是不是该感谢我？”

“我这不在请你喝酒吗？”

“算你记得。”拉莫斯又给两人倒满，举杯碰了碰皮克的杯子。

“你当心点，别在婚礼前真喝醉了。”

“又不是咱俩的婚礼，怕什么。”

“怕你喝醉了，真的拉我去对不起Cesc。”

“想太多了，你比起Jesus差远了。”脱口而出这个名字，拉莫斯还是楞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还是顺口。”

叹了口气，他继续说道，“我真没想到，连我们都分开了，今天这两个家伙居然会结婚。”

皮克看着他，想起不久前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那时我们都太小了。”

各自发展步调不再一致的时候，许多事情自然而然地被忽视了。

拉莫斯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皮克：

“我知道咱们一起喝酒的时候从来不聊球队，但这次我得破个例。你听说Cesc的事了吗？”

“我听说了。”

“他怎么打算，要来我们这里吗？”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拉莫斯直起了身，一脸惊讶，“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没有问他。”皮克平静地说道。

“那是由他决定的事。早在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球员的时候，我已经开始爱他，无论他下个赛季在哪里，这都不会改变。”

他再也不会去逼他。

法布雷加斯找过来的时候，拉莫斯已经有些微醺。好在他意识还算清醒，嚷嚷着要去找卡西，步子还算稳健。法布雷加斯本来有些担心的，但皮克拦住了他。

“别犯傻，这么多人在这里，他不可能一头栽倒海里去。”

“这可难说。”Cesc笑着坐到他旁边，两个人肩并肩看着海，一时都不想说话。

不得不说Leo和Cristiano很会挑地方，他们坐在海边的悬崖上，所见之处都是广阔的蓝色。午后暖醺的阳光下海面碧蓝透亮，潮水轻轻拍打着白色的沙滩，山脚下开着一簇簇明黄嫩粉的花。

但法布雷加斯知道，有一双蓝眼睛比这些都要漂亮。从他父母离婚的那个下午起，他就知道。

“Cesc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跑到海边去，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就和现在一样？”

“当然记得。”

“Geri，我没有打算去皇马。”

“我知道。”

一只温暖的手盖在他手背上。

“你不需要告诉我，这不重要。”

他抬起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海水和鲜花，看到他自己的眉眼，还有更多地东西。

“但我想让你知道。” 法布雷加斯握住那只手，几个月以来提着的心落了下来。

他想说的话有很多，然而好在什么都不必说。